钟灵

【茸老板 DIO老板】缓释 第三章

第三章上

 

主菜端上来之际，乔鲁诺和迪亚波罗出现在了餐厅门前。

他换上深红色的衬衣，黑色西裤和黑色方头皮鞋，还简单扎了长发，脸上的伤已经愈合了。

三人都能感觉到，波鲁纳鲁夫因他的现身绷紧了神经。

米斯达不屑地转过脸，福葛看了他一眼也低头不说话。

倒是乔鲁诺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。“请入座吧，堂兄！”他叮嘱仆人们退下。

“你还真让他过来了，该不会以后他都要和我们一起用餐吧？”面对三人的疑问，乔鲁诺淡笑不语。

“而且你不会真打算继续在佣人们，还有其他人面前演戏吧？”米斯达用叉子指了指对面的迪亚波罗，“说他是你堂哥什么的。”

“如果迪亚波罗同意的话，没错正是这样。”

迪亚波罗内心早已怒不可揭，但为了不把黄镇引出来，他按捺着没说话。

他们开始用餐，迪亚波罗注意到波鲁纳鲁夫的视线立刻狠瞪过去，对方赶紧转身，指使乌龟用些盘里的青菜。

他继续毫不客气地食用盘子里的香煎三文鱼和红莴苣奶酪沙拉，已经很久没吃饭了，这意大利菜在他看来还算可以。

“迪亚波罗先生——”乔鲁诺没有侧目，还在切着盘里的小牛肉，“你是知道的吧，我当初加入组织的原因？”

迪亚波罗知道这个妄自尊大的小子迟早会提起这个，但此刻不能让怒火占了上风。况且对面的米斯达和福葛正紧盯着他，出格的举动会让二人下一秒就召唤出替身。

但迪亚波罗也不吃素，目前局势不利，适当的让步能让对方放松警惕。他尽力压抑着怒火后的语调倒显得十分平缓，“虽说组织里有的是人想取代我，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步的你，可谓是好手里的稀缺类型。如今你仍是热情的老板，我并不觉得有多意外。”

米斯达对这含蓄的称赞有些惊讶，波鲁纳鲁夫听后神情更加紧张，他忘不了迪亚波罗残酷的手段，而这个危险人物如今还能表现得这么淡定，仿佛他刚才根本没挨过痛揍，过度寂静的气氛中正酝酿着危机。

乔鲁诺再次露出灿烂的笑意，“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。然而你知道，我为什么要对你施行这种处罚吗？”

迪亚波罗的态度坦然，“无外乎于毒品和杀人。”

“如果送特里休那天，你没有对布加拉提下手的话，我会考虑之后由你来担任我的部下的。”

“乔鲁诺，你在说什么呢？！”乔鲁诺伸手示意惊讶的部下们安静，“无论迪亚波罗先生之前做过什么，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。能在几年内将热情发展到当时的规模，可不仅靠预测未来和时间删除的能力就能做到的。”

他送了一小块牛肉入口，细细咀嚼后咽下。“然而你结果了布加拉提他们三人的性命，所以我不得不惩罚你，且惩罚也不会终止。”

“但是你不仅仅想对我说这个吧，乔鲁诺·乔巴拿？”

“没错，我考虑了许久，还是想完成当时的心愿——来做我的部下，迪亚波罗。”

一片刀与叉掉落的尖锐声响，二人一龟同时起身抗议，“你想什么呢，乔鲁诺！？让他做你的部下？！我绝不同意！”

“乔鲁诺，你果然在动这种心思，谁都行但他不行！这家伙太危险了！”

“你忘了布加拉提他们的仇了吗？！”

“当然没有，所以黄镇的效果不会停止。”

“我拒绝。”迪亚波罗平淡且有力的回复中止了他们的讨论。“想让我为你工作？且在不停止那种无休无止的磨难的基础上？？我凭什么要答应你？”

米斯达和福葛慢慢地坐回去。

“就凭我。”此时黄金体验镇魂曲出现在乔鲁诺背后，“你畏惧着我呢，迪亚波罗。这个不够吗？”

涂有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挪紧了桌面上的餐布，迪亚波罗愤怒地抄起餐刀直刺乔鲁诺的脸颊，然而比米斯达行动更快的是，乔鲁诺举起桌面下准备好的左轮，对着迪亚波罗的胸口就开了火。

血水从嘴角溢出，迪亚波罗捂住伤口慌张起身，却来不及挡住对方朝他脑袋再补的一枪——

鲜艳的血花染红了洁白的桌布，也溅在了三人的脸上。

 

乔鲁诺坐在床边，端详迪亚波罗的面容。

这个人的睡颜很温顺平和，方才在胸口和额头留下的血洞已复原，脸颊和嘴唇也在恢复血色，他不久后就会再度苏醒。

乔鲁诺若有所思地顺起一缕艳丽长发，刚刚洗过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
略微俯身，他将头发提到鼻尖轻嗅了嗅，如同恋物癖患者似的轻轻圈在手心里，没有放开。

走出门正好碰见潘纳科特·福葛，通过眼神可以得知，他已在门口观望好一会儿了。

福葛示意身旁的佣人上前一步。“乔鲁诺，你想要迪亚波罗为你效力我没意见，只要他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。”他揭开了佣人手捧盘子上的盖布，盘中央端放着一个直径两毫米左右的黑芯片。

“让你费心了，福葛。但我想没这个必要。”

福葛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，他接着说，“boss，正如你对迪亚波罗的见地，这个人很危险。我想他已经习惯了生死轮回，想来这只会加深对你的憎恶。他醒来的下一秒可能会直接对你动手，我认为防范是必要的。”

乔鲁诺寻思后点头，示意佣人进入房间。

稍后佣人们通报迪亚波罗醒了，首先去见他的是福葛。

迪亚波罗靠在床头，裸露着的上半身肌肉线条较之前纤细了些许，平和的眼神中掺有一点寞然。“我还以为来的会是那个枪手。是乔鲁诺·乔巴拿让你来的吧？”

“不论是我，米斯达或者波鲁纳鲁夫先生来都一样。”

“不，不…那两人可不一样，特别是波鲁纳鲁夫，他连面对我的觉悟都没有。只有让你来才是聪明的判断，潘纳科特。”

“你想多了，迪亚波罗，我已经忘了先前的那个决定。如今我等三人的立场是相同的，那就是为乔鲁诺·乔巴拿效力。”他靠在迪亚波罗面前，盯着那双破碎的绿眸，“而你也要加入才行，这是乔鲁诺的意愿。”

迪亚波罗这回没有嗤笑，“如果不答应的话，就要受罚再死一回？”

“不，最痛苦的处罚不是死亡。对于已经死过千百次的你来说，意义可谓越来越渺小了。”福葛的背后现出他的替身紫烟，“我们会在地下室内慢慢交涉直到你点头答应，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承受比死还难受的痛苦数日还不会断气。但如果你在这其间真的一不小心死了嘛…你知道的，我们还可以再来很多次。”

迪亚波罗这回邪魅的笑了。他歪头盯着福葛，保持这个姿势笑了好一会儿。“不错的眼神，潘纳科特，很不错，你的确有潜质。”他拿了床头柜的烟盒抽了一根烟点上，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圈。“我决定答应了，福葛。我要去见识下那个乔鲁诺·乔巴拿，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效忠。”

 

 

第三章下

 

迪亚波罗的加入过程非常简捷。乔鲁诺在日常会议结束之际，向现有的干部为他简单做了介绍就草草完事，不带一点仪式感。他没有给这个堂兄特别安排职位，但大家也无法默认他只是一般成员。

迪亚波罗从来没有和干部们见过面，虽然他熟知每个人的底细。可惜如今盘踞那不勒斯各地，掌控本地多方面行当的七名干部里，只有两名是以前的老人。

“乔瓦尼·索里吗？”经乔鲁诺同意，迪亚波罗戴了金棕色短假发，选用了淡色妆容。干部们很快离席回归各自的地盘去，有的甚至没有和这个外形普通的新人打招呼。但他似乎并不介意，短暂的会议前后都表现得异常低调沉静。

很快迪亚波罗接到了第一个任务，去查清并处理一个被称为弗拉明戈的小团体，目前人数为五。根据他们的违规情节做决定，必要的话可以直接灭口。

“弗拉明戈是他们头目的绰号，这个五人组之前是亚伦•勃伦佐的跟班。” 福葛一边和迪亚波罗交代情况，一边注意他的反应，“勃伦佐被干掉后他们虽表面服从热情，实际在下面可能有小动作。”

迪亚波罗掌权期间，曾放任手下进行毒品交易，但后上台的乔鲁诺对毒品的态度可谓是完全相反。不仅组织内全面叫停严禁毒品交易，社会上和组织无关的毒品渠道也遭到铁拳打压。不少组织内的成员表示，如今的老板有时的作风和缉毒组无异。

但勃伦佐和毒品的渊源过深，如果这个五人组真的有密谋什么，十有八九仍和毒品有关。

要真是这样，就现状来看只剩下一个选择。

“保险期间我和你同去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我一个人能搞定。”迪亚波罗对他晃了晃手臂，“况且不是还有这个吗？”他在示意小臂肌肉里嵌入的微型跟踪器。

“我虽然知道你是谁，但这是第一次，我也希望就陪你这一次。”

迪亚波罗甩了一个轻笑给福葛，“随便你吧。”

 

驾车前往目的地的途中，迪亚波罗注意到路边一个超大的广告牌，上面的女孩即使留长了头发，浓妆艳抹也一眼认出了那正是他的女儿。

福葛也注意到了广告牌，“特里休如今已是远近闻名的歌手了。”

迪亚波罗不作回应，继续看着窗外。心中对这个选择了注定张扬的道路的女儿嗤之以鼻。

福葛也不看他，心里对副驾上这个男人越发忌惮——和迪亚波罗相处有几天了，这个人苏醒后虽一直保持着低调的态度，待人也算温顺随和。但他知道这并非男人的本性，他一直在强行隐忍，试图改变人们的印象。

他们不久后抵达目的地，弗拉明戈出没的窝点，一家名为lunar的酒吧。

大型的绿色拉丁字母标牌勾起迪亚波罗的回忆，他记得勃伦佐之前经常光顾这里。而且极少人知道这不仅仅是家酒吧，还有着与众不同的隐藏设备。

如果那五个混混真在这里，先前的猜想很可能成立。

“我先去停车，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迪亚波罗点了点头，但等福葛回来后，人已经不见了。

室内传来了枪声，福葛怒骂着冲向正门。

迪亚波罗蹲藏在玄关处的立式柜后躲避子弹，紧捂流血的左臂。“你受伤了？！”

“抱歉，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。”

福葛躲避开飞来的子弹，废弃的酒吧大厅里，五个小混混躲在掩体后疯狂朝这边开枪。“笨蛋！怎么这么鲁莽！？”

福葛正欲开口，视线捕捉到肮脏地板上的白色粉末小袋子，再看这五人的状态都很狂热，便知已经没必要对话。他放出替身紫烟，顷刻后枪声遏止，几人均口吐白沫倒地不起。

其中弗拉明戈中毒轻些，实际上是福葛故意没有对想跳窗逃走的他释放太多毒气。他剧烈咳嗽的同时手还扒着窗檐，被迪亚波罗一脚踹中头部才老实跪地。

“你们果然在做这种小勾当，不知道这是老板明文禁止的吗？？”福葛把小白包扔在他腿边。

“你可真是条老实的走狗啊，潘纳科特·福葛……”弗拉明戈诡异地笑笑，“凭你的实力何必为那个人做事？？哈！他不是连一点意大利血统都没有吗！”

说着他就想掏腰间的枪，被迪亚波罗再次及时阻止。

“该拿他怎么办？”

“拉下去审问，搞地下白粉生意的肯定不止他们几个。”两人把弗拉明戈绑好，福葛随后给后勤负责人打了个简短的电话。

 

 

“迪亚波罗受了伤！？”乔鲁诺不由惊讶，“弗拉明戈和他的手下们，并不是替身使者不是吗？”

“当然，他们只是普通人。我赶到时他已经中弹了，枪战很激烈，但……”

“但是什么？”

“他的实力当然不仅限如此。”

三人对视，他们都认同这个观点，排除了失误的可能性。

“就凭弗拉明戈那几个家伙的水平，我可以轻松搞定。但我那次却没能搞定迪亚波罗，乔鲁诺。”米斯达和乔鲁诺对视，言下之意是即使迪亚波罗没了替身也是个难搞定的对象。

“比起这个乔鲁诺，还有一个发现——弗拉明戈知道了那个内情。”

“内情？”通过福葛的神色乔鲁诺很快得知，所指的一定是那个十足无聊却在意大利当地受人重视的缘由，血统。

乔鲁诺刚当上黑帮巨星时就伪造了不错的身份证明，事后还将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们封口，母亲被送回日本，继父更惨，全家已遭灭口。为的就是向热情内部成员，以及意大利其他地区黑帮组织宣告，这个决定抛头露面的热情头目，有着正宗的意大利血统。

最初手下们提及此事时，乔鲁诺心里是嗤之以鼻的——他体内流淌着的，可是更高等级生物的血液。

一次次拿事迹来证明自身超强的能力，家族、血统以及人种在乔鲁诺看来均没有多少意义，局限性过于明显。

然而组织里还是有人查到了他的真实资料，对于这类人，对于这类以此为反对他的理由的，臭虫一样的家伙，他们并非渺小到可怜，他们是揉进眼里的，碍事的沙子。

“人已经在地牢了。”

“福葛，你得问出他背后的靠山是谁，谁在给他支援。米斯达——”乔鲁诺脸色阴沉，“你去四处走访一下，看还有谁知情。如果只是些喽啰你知道该怎么办，如果是有人有意宣扬，再向我汇报。”

 

迪亚波罗正在他的房间，试图从肌肉里挑出那枚子弹，被乔鲁诺进门喝止。

他示意要看看伤口，“怎么会受伤？”

迪亚波罗沉默不语，但无论他怎么解释，都无法阻止乔鲁诺把手指捅进血洞的行为。

“呃…！！”他痛的直冒汗，但却被紧拽住手腕逃脱不得，“这可是我始料未及，也不期待的。”

“我很抱歉，boss……”迪亚波罗感觉到手指再往内戳入一公分，甚至拨动了鲜活的肌肉，“但是人难以预测会发生什么，不是吗？！”

探入伤口内部的手指这时泛出黄色的光，一阵刺痛后，方才还血流如注的手臂已恢复原貌。子弹变形为肌肉组织，而那只理应沾满血的手指如今只是轻抵在手臂上。

迪亚波罗难以置信手臂已恢复正常，确认后他的面容恢复了平静。

lunar酒吧的天花板和地板两端隔层内各隐藏了10把小型英国制机关枪，以交叉阵势牢稳的安置着，而开关就在酒吧门口的柜门内侧。迪亚波罗曾叮嘱勃伦佐留一手，他在这家酒吧进行过多次重要交易，如果哪天真被人盯上包围了，靠这些高级别的稀有枪支可以轻松解决屋内每个角落的敌人。

知道这个隐藏装置的人原本就少，如今都已不在了，但迪亚波罗担心已被其他黑帮成员发现。

当他注意到装置的开关已经尘封多年没被使用时，一方面感慨勃伦佐确实是个靠得住的部下不曾泄露消息，另一方面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装置的存在，只要以特别的方式除掉弗拉明戈，其他的黑帮就难再聚集于此。

凭迪亚波罗的枪技可以轻易干掉这五个混混，但他好奇乔鲁诺的态度才决定放水。为此他先打碎了门口天花板的摄像头，挑衅混混们开火，还故意中了一弹。

而中毒身亡这个方式确实特别，传出去足够骇人听闻，和福葛来是没错了。

迪亚波罗起身面对乔鲁诺，“很遗憾让你失望了。随你怎么处罚我，哪怕…要我再死一次都行。”他甚至扯开衬衫，袒露胸口。

两人对视良久，乔鲁诺试图从这双碧绿色碎瞳中读取此人的真实想法，然而他只看到波澜不惊的平稳。

他突然捧住迪亚波罗的脸，十指深深插入棕色的假发中并扯去了它。“你得时刻记着在我的掌控之中，迪亚波罗。这世上没有你的容身之所，除了我的膝下。”